受贿还是徇私舞弊？揭开水利局长贪腐之谜“泛亚电竞”

  本文摘要：编者按这是一起受贿并滥用职权的案件。王志海以干股分红款形式收受砂场股东行贿，并滥用职权，为砂场采矿、丈量及违法行为处置惩罚等提供资助。本案中，王志海收受的烟酒等财物，为什么有的以涉嫌受贿犯罪来认定，有的作为违犯党纪来处置惩罚？王志海不清楚行贿人代持干股的详细数额，且不清楚详细分红款数额，为何认定其组成受贿犯罪？为砂场谋利行为在受贿罪中已经评价，在滥用职权罪中再认定为徇私舞弊情节，是否属于重复评价？对此，我们特邀相关单元事情人员释法明理。

编者按这是一起受贿并滥用职权的案件。王志海以干股分红款形式收受砂场股东行贿，并滥用职权，为砂场采矿、丈量及违法行为处置惩罚等提供资助。本案中，王志海收受的烟酒等财物，为什么有的以涉嫌受贿犯罪来认定，有的作为违犯党纪来处置惩罚？王志海不清楚行贿人代持干股的详细数额，且不清楚详细分红款数额，为何认定其组成受贿犯罪？为砂场谋利行为在受贿罪中已经评价，在滥用职权罪中再认定为徇私舞弊情节，是否属于重复评价？对此，我们特邀相关单元事情人员释法明理。特邀嘉宾朱 健 仙居县监委委员范政伟 仙居县人民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王 帅 仙居县纪委监委第二纪检监察室主任吴雨雁 仙居县人民法院刑庭庭长、员额法官基本案情王志海，2013年4月至2015年7月任浙江省仙居县卫生局党组书记、局长，2015年7月至2019年3月任仙居县水利局党组书记、局长。

2015年上半年，王某新、王某森等人从他人处受让了位于仙居县下各镇的上官砂场，为了获得王志海的看护，2016年1月，他们吸纳与王志海关系较好的李某某入股。2016年，李某某先后送给王志海价值人民币2.3万元的浪琴牌手表一只、价值人民币1.28万元的香烟烟票、价值人民币2.68万元的白酒，王志海均予以收受。

2016年上半年，上官砂场主要股东王某森、李某某等人商定，送给王志海砂场干股并由李某某代持，王志海对股份及价值不知情。2016年5月至2016年12月，李某某共收到干股分红款人民币62.5万元，李某某没有见告王志海分红款详细数额。

2017年头，李某某邀请王志海投资外省某矿山项目，王志海应交投资款163万元，实际出资160万元，剩余投资款3万元和2017年度、2018年度需追加的投资款共20万元，由李某某在代持的干股分红款中支付；2017年下半年，李某某邀请王志海投资仙居县某房地产开发公司的2个房地产项目，王志海应交投资款300万元，实际出资280万元，剩余投资款20万元由李某某在代持的干股分红款中支付。综上，王志海实际收受上官砂场干股分红款43万元。收受上官砂场行贿后，王志海滥用职权，明知上官砂场未管理采矿许可证即采矿的情况，未依法查处，并于2016年6月15日资助管理了采矿许可证，且将采矿许可证的开采起始时间提前到2016年4月15日；违规同意上官砂场提前举行夜间开采；明知上官砂场存在超深、超规模开采，且群众对此举行信访情况下，未依法接纳措施，仅对上官砂场发放责令整改、停止违法行为通知书，未要求依法举行立案查处或移送相关司法机关。

2017年头，在委托浙江省某设计院对上官砂场开采情况举行丈量历程中，王志海要求设计院对砂场超深、超规模丈量问题予以看护，让设计院推迟作出丈量陈诉，同时要求丈量单元对数据举行模糊处置惩罚，以责令整改的方式让上官砂场对开采超深、超规模的位置举行回填、整平，以此来掩盖上官砂场违法犯罪事实，掩盖其本人及水利局部门事情人员渎职行为，而设计院在第一份陈诉中也隐瞒了上官砂场非法开采的详细方量；在丈量单元第二份陈诉中，明确了非法开采的方量。在明知存在涉嫌刑事犯罪情况下，王志海仍为了看护上官砂场，未依法移送公安机关处置惩罚。经查，上官砂场非法开采砂石价值人民币200余万元。

此外，2015年至2017年期间，王志海使用担任县卫生局局长、县水利局局长的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利，收受他人香烟、烟票、烟卡以及加油卡、购物卡，共计人民币17.978万元，其中，香烟、烟票、烟卡价值人民币16.478万元。查处历程【立案审查观察】2019年2月28日，王志海因涉嫌渎职、受贿犯罪，被仙居县纪委监委立案审查观察。经台州市纪委监委批准，2019年3月1日，王志海被仙居县纪委监委留置。

【移送审查起诉】2019年6月6日，王志海涉嫌受贿、滥用职权案被移送仙居县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同日，经仙居县人民检察院决议，由仙居县公安局执行刑事拘留。2019年6月14日，经仙居县人民检察院决议，由仙居县公安局执行逮捕。【提起公诉】2019年7月19日，仙居县人民检察院以王志海涉嫌受贿、滥用职权罪向仙居县人民法院提起公诉。【一审讯断】2019年10月31日，仙居县人民法院作出讯断，王志海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二十万元；犯滥用职权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数罪并罚，决议执行有期徒刑五年十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二十万元。

没收王志海的犯罪所得，上缴国库。一审讯断后，王志海提出上诉。

【二审讯断】2020年3月24日，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1、王志海违纪违法的问题线索是怎么被发现的，本案的最大特点是什么？王帅：仙居是一个山水小城，永安溪横贯县域全境，流域内砂石资源富厚。然而，随着近年来砂石价钱不停攀升，河砂盗采滥挖现象时有发生。

仙居县纪委监委在协同公安机关攻击非法采制砂事情历程中，发现主管部门县水利局公职人员涉嫌渎职犯罪。渎职问题背后往往潜藏着利益输送。我们首先发现了仙居县水利局水政监察大队原卖力人赵中海的违纪违法问题线索，于2019年1月对赵中海举行了纪律审查和监察观察。

尔后又顺藤摸瓜，发现了王志海的问题线索。王志海案最大的特点是他没有直吸收受现金，而是以收受烟酒、干股分红等形式隐蔽受贿。

水利部门掌握着砂石资源的羁系权力，是非法采砂场主“围猎”的工具，在王志海之前，县水利局先后有局长、副局长及多名干部因收受砂场主行贿、违规开办砂场等受到查处，县里专门组织了警示教育，这让王志海在上任之初就盘算主意“不想和砂场有经济往来”。为靠近王志海，上官砂场的股东们接纳了“曲线行贿”的计谋。他们得知李某某与王志海关系较好，于是拉李某某入股，经由李某某对王志海展开攻势。

在“好朋侪”身份的掩护下，李某某送的烟酒名表，被王志海以“投桃报李”不即不离，心态也逐渐变化。当李某某送上干股分红款时，王志海虽然知道不能收，但又不甘愿宁可，于是默许由李某某收下代持，并表现有意向参股其他投资项目。尔后，王志海和李某某一起到场3个投资项目，通过用李某某代持的分红款支付部门投资款来迂回受贿，并让李某某出具借条等，试图给受贿犯罪披上正当外衣，掩饰权钱生意业务的本质。王志海是典型的被“围猎”的向导干部，他之所以走上违法犯罪门路，与他的“不拘小节”分不开。

我们在审查观察中发现，王志海违纪违法所得的高等香烟、名酒部门总价值凌驾30万元。香烟尤其是烟票、烟卡，披着投桃报李的人情外衣，实质是一种代金券。正所谓“小节不拘，大节失守”，王志海正是从收受烟酒开始，逐渐腐蚀。

2、王志海收受的烟酒等财物，为什么有的以涉嫌受贿犯罪来认定，有的作为违犯党纪来处置惩罚？朱健：对于公职人员收受他人烟酒、现金等财物的行为，要凭据相关事实和证据情况举行认定，区分是正常的投桃报李还是违反党纪条规或者是涉嫌行贿犯罪。可从以下方面举行判断认定：一看主体，即公职人员或公职人员的特定关系人收受何人财物。二看财物价值。

对于亲戚朋侪所送财物，根据所在区域实际，是否为正常的投桃报李行为。三看送财物的目的，有无详细请托事项。联合本案，王志海收受了李某某送的烟酒、手表，二人是朋侪关系也是羁系服务关系，且相关烟酒、手表的价值显着超出了一般投桃报李的物品价值，更关键的是，李某某送给王志海烟酒等物品有显着的目的性，即希望或谢谢王志海看护上官砂场违法采砂行为。

另外，王志海还收受了下属或其他人送的价值16万余元的香烟，都是他们为了求得王志海在人事任免、招工、岗位摆设、水利工程承包等相关事宜上的帮助或谢谢。上述均切合受贿罪的组成要件。此外，我们在审查观察中发现，王志海还收受了其他人的财物，如亲戚朋侪在节日期间送的土特产，凭据相关证据认定其为正常的投桃报李行为。

对其收受的羁系服务工具的财物，但没有详细请托事项的，我们认定其违反中央八项划定精神和廉洁纪律，给予党纪处分。3、上诉意见中，王志海称干股一直由行贿人代持，且不清楚分红款详细数额，因此没有受贿居心。

如何看待该意见，如何认定受贿数额？范政伟：随着经济社会的生长，行受贿手段日趋隐蔽和庞大。“两高”《关于管理受贿刑事案件适用执法若干问题的意见》中，对收受干股及以开办公司等互助投资名义收受行贿问题举行了划定，其中对于股份未实际转让，以股份分红名义获取利益的，实际赢利数额应当认定为受贿数额；“互助”开办公司或者举行其他“互助”投资的，以受贿论，受贿数额为请托人给国家事情人员的出资额。本案中，上官砂场经由李某某送给王志海砂场干股，王志海没有收受，但又默许由李某某代持分红款，并说以后如有稳定收益的投资项目其可以到场。

之后李某某相继先容王志海到场投资矿山项目、房地产开发项目，并在王志海提到投资款不足时，表现由他来摆设。对于李某某用于补足投资款子泉源系砂场分红款，王志海是明知且同意并接受的，其行为切合受贿罪的特征。

其一，王志海使用职权，在上官砂场采砂许可证管理等方面帮请托人谋取利益。其二，王志海主观上有收受他人财物的居心，他曾明确招供上官砂场的干股一开始并不想要，但厥后心理逐步发生变化，认为冒风险违规帮助应有所回报，故在李某某给其分红款时留了个心眼，没有让李某某把分红款退回砂场，而是放在李某某处，以后拿利便些。因此，王志海不清楚分红款的详细数额不能反证其主观上不具有受贿居心。其三，李某某代持的王志海干股，已获得实际的分红，部门的分红款以补齐王志海相关项目投资款的形式，作王志海投资的份额。

王志海主观上明知他人给予财物用于其小我私家投资，至于这些财物是何名义，不影响受贿罪认定。至于详细的受贿数额，因为王志海不清楚分红款的详细数额，所以我们将王志海实际收受的43万元认定为受贿款，其余还在李某某处的19.5万元不计入受贿数额，以非法所得予以追缴。本案虽是以隐蔽、间接的方式举行利益输送，其实质仍是权钱生意业务。

王志海使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利，收受他人财物，其行为组成受贿罪。4、王志海及其辩护人认为，收受李某某钱物的行为在受贿罪中已经评价，在滥用职权罪中再认定徇私舞弊，系重复评价，导致量刑过重。如何看待该意见？吴雨雁：对于被告人的犯罪行为同时组成受贿罪、滥用职权罪，学术理论界存在一罪还是数罪的争议。对此，“两高”《关于管理贪污行贿刑事案件适用执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七条划定：“国家事情人员使用职务上的便利，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同时组成受贿罪和刑法分则第三章第三节、第九章划定的渎职犯罪的，除刑法尚有划定外，以受贿罪和渎职犯罪数罪并罚。

”司法实践中，不能机械地以“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在受贿罪中已评价，而一概认为滥用职权罪中不能再认定“徇私舞弊”，应当联合被告人的主观居心、犯罪行为等综合来认定滥用职权罪中的徇私舞弊行为。本案中，王志海以收受砂场干股获取分红的方式受贿，与直吸收受他人财物在形式上有较大区别。王志海能获得几多私利，与其滥用职权行为相关，且其私利直接泉源于国家的损失，并非行贿人私人财物，所以受贿罪中并未完全评价王志海的徇私舞弊行为。另外，“徇私利”不能简朴明白是为了款项方面的利益，这里的私利还包罗“保住职务”“防止犯罪行为的案发”等。

实际上，王志海滥用职权行为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掩盖其本人渎职犯罪，保住其职务。该徇私行为在受贿罪中未作评价，而王志海也正是出于该私利，泛起要求丈量单元在丈量时予以看护、对砂场举行回填平整、未依法立案查处及移送司法机关等一系列弄虚作假行为。

综上情况，本案在滥用职权罪中再认定王志海有“徇私舞弊”情形不存在重复评价。记者：程 威泉源：中国纪检监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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